董事长阑尾炎,我垫付6万出院后他绝口不提,发奖金时账户里多个0

电话是晚上十一点半打来的。手机在枕头边上发出垂死病牛般的震动,把我和罗菲都惊醒了。我摸过来,屏幕上跳动着“邱董”两个字。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。这个点,董事长找我,不是公司服务器...

电话是晚上十一点半打来的 。

手机在枕头边上发出垂死病牛般的震动 ,把我和罗菲都惊醒了 。

我摸过来 ,屏幕上跳动着“邱董”两个字。

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。

这个点,董事长找我,不是公司服务器炸了 ,就是天塌了 。

“喂,邱董。 ”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刚从深度工作中拔出来,而不是从深度睡眠里。

电话那头不是邱振海 ,是个很急的女声,带着哭腔:“是邓经理吗?我是邱董的爱人,他 、他肚子疼得不行 ,我们现在在市一院急诊,医生说可能是急性阑尾炎,要马上手术! ”

我脑子“嗡”的一声 ,睡意全无 。

“阿姨您别急,我马上过来!”

挂了电话,我翻身下床 ,罗菲也坐了起来 ,睡眼惺忪地问:“怎么了?谁啊? ”

“邱董,急性阑尾炎,进医院了。”我一边套裤子一边说。

罗菲的表情瞬间清醒 ,带着一丝紧张:“严重吗?”

“听着挺急的,要手术 。 ”

“那你赶紧去啊,路上小心点。”她说着 ,也下了床,给我找了件外套。

我冲到楼下,发动那辆开了六年的旧大众 ,发动机的咆哮声在寂静的午夜里格外刺耳 。

一路闯了好几个黄灯,十五分钟的路程,我硬是踩出了F1赛车的感觉。

急诊室里乱糟糟的 ,消毒水味儿混着各种人的体味,呛得人头晕。

邱振海躺在移动病床上,脸色蜡黄 ,额头上全是冷汗 ,手捂着右下腹,牙关紧咬 。

他老婆,一个看起来很温和的阿姨 ,在一旁急得团团转,眼圈通红 。

我跑过去,“阿姨 ,我来了,邓远。”

她看到我,像是看到了救星:“小邓 ,你可来了!医生说要立刻办住院,交押金,不然不能手术! ”

“要多少?”

“六万。”

我心里咯噔一下 。

阿姨一脸为难:“我们出来得急 ,身上就几千现金,银行卡也没带。他儿子在国外,一时半会儿也联系不上…… ”

她话没说完 ,一个护士就过来催了:“家属 ,赶紧去交钱,手术室那边都等着了,再拖下去穿孔了就麻烦了!”

邱振海疼得哼了一声 ,眼睛半睁着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里有痛苦,还有一丝……怎么说呢 ,一个强者的无助。

我脑子没过超过一秒钟 。

“阿姨,卡号给我,我来转。”

“这……这怎么好意思…… ”

“没事 ,救人要紧! ”我斩钉截铁。

我掏出手机,打开银行APP,看着那个六万多的余额 。

那是我们准备了小半年 ,打算用来给家里做二次装修的钱。

罗菲念叨了很久,说厨房的油烟机不行了,卫生间的瓷砖也旧了。

一瞬间的犹豫 ,像电流一样穿过全身 。

但看着病床上邱振海痛苦的样子 ,和他老婆焦急的眼神,我咬了咬牙,点了转账。

“转过去了 ,阿姨,您去办手续吧。”

“哎,哎!好孩子 ,真是太谢谢你了!”她语无伦次地道着谢,拿着手机就往缴费处跑 。

我走到病床边,邱振海的呼吸稍微平稳了点 ,看着我,嘴唇动了动,很轻地说了一句:“小邓……谢了 。 ”

“邱董 ,您别说话,好好休息,手术会顺利的。”

那一刻 ,我心里甚至有点自豪。

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件特别正确 ,特别有情有义的事 。

手术很顺利,三个小时后,邱振海被推了出来 ,麻药还没过,沉沉地睡着。

我帮着把他安顿到病房,又跑前跑后买了些生活用品 ,一直折腾到天快亮了才回家。

罗菲没睡,坐在客厅等我 。

“怎么样了?”

“手术做完了,很成功 ,现在住进病房了。 ”我累得瘫在沙发上。

“那就好,”她给我倒了杯热水,然后小心翼翼地问 ,“那个……住院费……”

“我先垫了 。 ”

“多少?”

“六万。”

罗菲端着水杯的手,明显抖了一下。

客厅里一片死寂 。

她把水杯放到茶几上,声音也跟着凉了半截:“六万?我们装修的钱? ”

“嗯。”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,“当时情况紧急 ,总不能见死不救吧。”

“我没说让你见死不救, ”罗菲的声调高了一点,“可那是六万块钱!邓远 ,你一个月工资才多少?那是咱们攒了多久的钱! ”

“邱董会还的,你急什么?”我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。

“他当然会还!可万一……万一他忘了呢?”

“怎么可能!他是董事长,差这六万块钱? ”我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 。

罗菲没再说话 ,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里有失望,有担忧 ,还有一丝“你就是个傻子”的怜悯。

那一晚,我们分房睡的。

接下来的一个星期,我每天下班都去医院 。

带点水果 ,陪着聊聊天,汇报一下公司的工作。

邱振海恢复得不错,人也精神多了。

他对我态度很和蔼 ,会拍拍我的肩膀 ,说“辛苦了,小邓”,或者“公司有你 ,我放心 ” 。

可自始至终,关于那六万块钱的事,他一个字都没提。

我心里有点犯嘀咕 ,但又不好意思开口。

人家大病初愈,我跑去要债,像什么话?

我安慰自己 ,邱董肯定记得,只是现在不方便,等出院了 ,一切都会解决的 。

罗菲每天晚上都会问我:“他提了吗?”

我只能含糊其辞:“快了快了,等出院的。”

她的白眼几乎能翻到天花板上去。

一个星期后,邱振海出院了 。

我去接的他 ,办的出院手续。

结算单上清清楚楚地写着 ,总费用五万八千多,押金六万,退回一千多块钱。

我把那一千多块钱连同所有单据 ,都交给了他爱人 。

阿姨一个劲地道谢,说:“小邓啊,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,改天一定请你和弟妹来家里吃饭 。 ”

邱振海在旁边,点了点头,说:“是啊 ,让你费心了。”

然后,就没有然后了。

车开到他家别墅门口,我帮着把东西拿下来 。

他站在门口 ,对我挥了挥手:“行了,回去吧,路上开车小心。”

我坐在车里 ,看着他走进那扇豪华的大门 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。

他还是没提 。

绝口不提。

回到家,罗菲看我的表情就知道结果了。

她没发火,只是很平静地说:“邓远 ,我算是看透你了,烂好人一个 。 ”

说完,她就回了卧室 ,把门关上了。

那一晚,我失眠了。

六万块,对邱振海来说 ,可能就是一顿饭钱,一块表的钱 。

但对我来说,是房贷 ,是车贷,是孩子的奶粉钱,是我们对未来生活的一点点期盼。

他怎么能忘了呢?

不可能。

他那样精明的人 ,怎么可能忘 。

那就是……不想还了?

这个念头一出来 ,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。

不会的,邱董不是那样的人。

第二天到公司,一切如常。

邱振海精神矍铄地出现在办公室 ,好像那场手术从来没发生过 。

同事们都围上去嘘寒问暖。

“邱董,您身体恢复得真好!”

“邱董,您可要注意休息啊!”

我在人群外围 ,看着他谈笑风生,心里五味杂陈。

他看到我,朝我招了招手 。

“小邓 ,过来。 ”

我心里一喜,以为他要当众感谢我,顺便把钱还了。

我挤了过去 。

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,声音洪亮:“这次我住院,公司全靠小邓盯着,做得不错!大家要向他学习! ”

周围响起一片附和的掌声。

我尴尬地笑着 ,心里却在滴血。

表扬完了 ,他又转头去跟别人说话了 。

钱的事,还是一个字没提。

我的心,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。

日子一天天过去 。

一个星期 ,两个星期,一个月 。

邱振海的阑尾炎,好像成了一个遥远的传说。

而我的六万块钱 ,也像石沉大海,杳无音信。

我和罗菲的冷战在持续升级 。

她不再问我钱的事了,但家里的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。

她会故意在我面前算这个月的开销。

“房贷要还了 ,五千二 。”

“孩子的兴趣班该交钱了,三千。”

“哦对了,我妈生日 ,你说买个什么礼物好呢?预算……可不能太高啊。 ”

每一句话,都像一根针,扎在我心上 。

我开始变得暴躁 ,易怒。

工作上也频频出错。

一个很重要的项目方案 ,我因为走神,弄错了一个关键数据,在会议上被邱振海点名批评 。

“邓远!你最近怎么回事?心不在焉的!这么重要的数据都能搞错?”

他把文件“啪”地一声摔在桌上。

我低着头 ,全会议室的人都看着我。

那一刻,我委屈得想哭 。

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:我的心在哪儿?我的心在我那六万块钱上!在你忘得一干二净的救命钱上!

可我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。

散会后,竞争对手 ,同为部门经理的顾伟,拍了拍我的肩膀,阴阳怪气地说:“邓经理 ,最近压力很大嘛。也难怪,毕竟是给董事长垫过救命钱的人,期待值肯定高啊。 ”

他的话在公司里传开了 。

版本五花八门。

有人说我趁火打劫 ,逼着董事长给我升职。

有人说我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,钱打了水漂,还惹了一身骚 。

我成了全公司的笑柄。

我开始怀疑人生。

我做错了吗?

在那个当下 ,看到一个生命在痛苦中挣扎 ,我伸出援手,难道错了吗?

就因为他是我的老板,我的善举就变了味 ,成了一场精心计算的投资?

而且,是一场血本无归的投资 。

那天晚上,我喝了很多酒。

回到家 ,罗菲正在收拾东西。

“你干什么?”我带着酒气问 。

“我带孩子回我妈那儿住几天。”她头也不抬。

“为什么? ”

“为什么?”她终于抬起头,眼睛红红的,“邓远 ,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!人不像人,鬼不像鬼!工作也做不好,家也不想要了!就为了那六万块钱!”

“你以为我想要这样吗! ”我吼了出来 ,“那是我辛辛苦苦挣的钱!是咱们家的钱!他凭什么不还!”

“那你去要啊!”她也吼了回来,“你为什么不去要!你不敢!你怕丢了工作,怕被人说闲话!你就是个懦夫! ”

“懦夫 ”两个字 ,像一把刀 ,插进了我最痛的地方 。

我冲过去,一拳砸在墙上 。

“你懂什么!你以为那么简单吗?我怎么开口?‘董事长,你还记得你住院我垫的六万块钱吗?’我说了 ,我在公司还怎么混!”

“混?你现在就混得好了吗?你都快成公司的笑话了!”

我们吵得天翻地覆。

最后,她拖着行李箱,带着孩子 ,摔门而去。

空荡荡的房间里,只剩下我一个人 。

我瘫坐在地上,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。

我真的 ,撑不住了。

第二天,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公司 。

我写了一封辞职信。

我想好了,不干了。

这六万块钱 ,我不要了 。

就当是喂了狗。

我不能为了这点钱,把我的生活,我的家庭 ,我的尊严 ,全都搭进去。

我拿着辞职信,走向邱振海的办公室 。

手心全是汗。

走到门口,我却停住了。

我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。

是顾伟 。

“邱董 ,城南那个项目,我觉得还是我来负责比较合适。邓经理最近的状态……您也看到了,实在是有点……不太稳定。 ”

我浑身一僵 。

只听见邱振海的声音 ,很平静,听不出喜怒。

“哦?怎么个不稳定法?”

“就是……好像有点情绪化,工作上细节抓得也不够。可能是之前您生病 ,他一个人顶着,压力太大了 。年轻人,还是需要多磨练。”顾伟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志在必得的得意。

我握着辞职信的手 ,指节发白 。

原来,他早就开始在我背后捅刀子了。

我深吸一口气,正准备敲门。

邱振海却开口了 。

“顾伟啊。 ”

“哎 ,邱董您说。”

“你知道邓远为什么不稳定吗?”

里面沉默了一下 。

“这个……我不太清楚 。 ”

“我住院的时候 ,情况紧急,他二话不说,垫了六万块钱的手术费。”邱振海的声音不大 ,但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,砸在我心上。

顾伟“啊”了一声,显然很惊讶 。

“这笔钱 ,到现在,我都没还他。他也没问我要过。 ”

邱振海继续说:“一个月了,家里老婆跟他闹 ,公司里有人说他闲话,我还在会上骂他 。他心里压着事,能稳定吗?”

“换了你 ,顾伟,你能比他做得更好吗?你能忍一个月,一句话都不问吗?”

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。

我站在门外 ,也愣住了。

他……他什么都知道?

过了好一会儿 ,才听到顾伟结结巴巴的声音:“邱董……我……我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些事…… ”

“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。城南的项目,我已经定了,就给邓远。 ”

“可是邱董 ,他……”

“他怎么了?”邱振海的声音冷了下来,“他有情有义,有担当 ,有底线。这样的人,我信得过 。他最近状态不好,是因为心里有委屈。等这口气顺了 ,他比谁都强。 ”

“你呢?你就会在背后打小报告,挑拨离间 。这个项目交给你,我不放心 。”

“出去吧。”

我能想象到顾伟灰溜溜的表情。

我赶紧躲到旁边的拐角 。

过了一会儿 ,顾伟的办公室门开了,他铁青着脸走了出来,看到我 ,眼神复杂得像打翻了的调色盘。

我捏着那封已经有点潮湿的辞职信 ,站在邱振海的办公室门口,百感交集。

原来,他不是忘了 。

他也不是不想还。

他是在……看?在……考验我?

这个认知让我后背发凉 ,但同时,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涌了上来。

是委屈,也是一种被理解的释然 。

我最终没有敲开那扇门。

我把辞职信撕得粉碎 ,扔进了垃圾桶。

回到自己的座位上,我打开电脑,开始重新修改那个被批评的项目方案 。

心里的那块大石头 ,好像被搬开了一半。

虽然钱还没回来,但至少,我知道他记得。

我知道 ,我没有被当成一个傻子 。

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 。

我给罗菲打了电话,道了歉。

我说:“再相信我一次。 ”

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,然后说:“邓远 ,钱不钱的 ,还不还的,都不重要了 。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那个样子。你回来吧,我们一起想办法。”

那天晚上 ,她带着孩子回家了 。

家里又有了烟火气。

虽然那六万块钱的窟窿还在,但我们的心,好像比以前更近了。

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城南的项目上 。

邱振海说得对 ,心里那口气顺了,我感觉自己像加满了油的跑车。

我带着团队,没日没夜地干。

做市场调研 ,改设计方案,跟合作方谈判 。

那段时间,我几乎是以公司为家。

邱振海看在眼里 ,但他什么也没说。

他还是和以前一样,开会的时候会骂我,方案做得不好会直接扔回来 。

但他会默许我调用公司最好的资源 ,会在关键的谈判节点上 ,给我几句点拨 。

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默契。

那六万块钱,成了一个我们都心知肚明,却绝口不提的秘密。

转眼 ,就到了年底 。

公司年会,觥筹交错,一片喜气洋洋。

因为城南项目第一期大获成功 ,我们部门拿了年度最佳团队奖。

我个人,也拿了最佳经理人 。

奖金丰厚。

我站在台上,拿着奖杯和红包 ,看着台下笑呵呵的邱振海,心情复杂。

年会结束后,就是年终奖的发放 。

这是所有人最期待的时刻。

按照惯例 ,年终奖会在年会后第二天,直接打到个人账户上。

第二天上午,我正在开会 ,手机震了一下 。

是银行的到账短信。

我没太在意 ,想着等开完会再看。

坐在对面的同事小李,突然“哇”了一声 。

“我的天,今年的年终奖这么多? ”

另一个同事也激动地拿起手机:“我看看……我靠!真的假的!是不是多打了一个零?”

会议室里顿时骚动起来 。

大家都在看自己的手机 ,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。

我心里也开始打鼓。

我拿出手机,点开了那条短信 。

【XX银行】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12月28日10:15完成一笔转账交易,入账人民币560,000.00元 ,当前余额……

五十六万。

我盯着那个数字,一遍一遍地数着后面的零。

个,十 ,百,千,万 ,十万 。

没错,五十六万。

我的大脑瞬间宕机。

我的年终奖,按照今年的业绩 ,撑死了也就五六万块钱 。

就算加上最佳经理人的奖金 ,顶多八万。

这……这五十六万是哪里来的?

多了一个零?

不,不对。

就算是五万六多一个零,那也是五十六万 。

难道……

我猛地抬起头 ,看向主位上正在喝茶的邱振海。

他也正看着我,眼神里带着一丝笑意,然后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。

我的心跳 ,瞬间漏了一拍 。

会议室里的喧闹,好像都离我远去了 。

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。

50万 + 6万 = 56万。

他把那六万块钱,加在了我的年终奖里 。

而且 ,还给了我五十万。

为什么?

会议结束后,我几乎是魂不守舍地走回办公室。

屁股还没坐热,邱董的秘书就来了 。

“邓经理 ,邱董请您过去一下。”

我怀着一种朝圣般的心情,走进了那间熟悉的办公室。

邱振海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,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。

“来了?坐。 ”

他转过身 ,示意我坐在沙发上 ,然后亲自给我泡了一杯茶。

“茶收到了?”他问 。

我愣了一下,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银行的“茶”。

我点了点头,喉咙有点干:“邱董……这……这是不是搞错了?太多了。 ”

“多吗? ”他笑了笑 ,在我对面坐下,“我倒觉得,少了 。”

我更糊涂了 。

他喝了口茶 ,慢悠悠地说:“小邓,还记得我住院那天吗?”

“记得。 ”我怎么可能忘。

“那天晚上,我躺在病床上 ,疼得半死,心里其实很慌 。我那么大个公司,管着上千号人 ,但在那个时候,我觉得自己特别无助。”

“我看着你跑前跑后,看着你毫不犹豫地拿出那六万块钱。说实话 ,我很感动 。”

我的心头一热。

“但是 , ”他话锋一转,“光有感动,没用。在这个社会上 ,尤其是在我这个位置,最不缺的就是想对我好的人 。”

“我想看看,你的这份好 ,是真的,还是装的。”

我屏住了呼吸。

“所以,我出院后 ,故意不提那笔钱 。 ”

“我想看看,你会怎么办。”

“你会不会第二天就来找我要?你会不会在公司里到处说?你会不会因为这笔钱,影响你的工作?”

“我看着你忍 ,看着你纠结,看着你跟你老婆吵架,看着顾伟在你背后使绊子 ,看着你在会上被我骂得狗血淋头。 ”

他每说一句 ,我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。

原来,这一个多月,我一直活在他的监视之下 。

我像一个被放在玻璃箱里的小白鼠 ,我所有的挣扎,痛苦,他都看得一清二楚。

一种被愚弄的愤怒 ,和一种被理解的委屈,交织在一起,让我说不出话。

“你是不是觉得 ,我这么做,很残忍?”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 。

我没说话,算是默认。

“是有点。”他坦然承认 ,“但我要找的,不是一个普通的部门经理,我要找的 ,是一个能扛事 ,能担责,能守住底线,能在我背后替我守住江山的人 。 ”

“这六万块钱 ,就像一块试金石。 ”

“有的人,可能第二天就来敲我的门了。这种人,精明 ,但格局小,只能做个会计 。”

“有的人,可能会在外面说三道四 ,博取同情。这种人,心术不正,不能用。”

“有的人 ,可能会扛不住压力,辞职走人 。这种人,有良心 ,但不够坚韧 ,难成大器。 ”

“而你,”他看着我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 ,“你都扛过来了。你委屈,你痛苦,但你没有找我要 ,没有在外面说我一句坏话,甚至在顾伟打你小报告的时候,你还把城南的项目做得那么漂亮 。”

“你用你的行动告诉我 ,你这个人,值得信赖 。 ”

他站起身,从办公桌上拿过一份文件 ,递给我。

“这是公司新成立的子公司任命书,做新能源方向的,我投了两个亿。”

“总经理的位置 ,是你的 。”

我呆呆地接过那份文件 ,手都在抖。

“至于那笔钱, ”他重新坐下,端起茶杯 ,“六万是本金,我得还你。另外五十万,不是奖金 。”

“那是什么?”我下意识地问。

“是你这一个多月受的委"屈"费 ,也是我给你未来事业的"诚"意金,更是我对你人品的"投"资款。 ”

“我邱振海,从来不亏待真心对我好的人 。”

“我也从来不会把重要的事 ,交给一个我信不过的人。”

办公室里很安静,只有加湿器发出的轻微声响。

窗外的阳光照进来,落在他的茶杯上 ,氤氲出温暖的光 。

我低头看着那份任命书,又想起银行短信里那个惊人的数字,想起这一个多月来的种种煎熬。

所有的委屈 ,愤怒 ,不甘,在这一刻,都烟消云散。

我终于明白 ,这不是一次简单的“欠债还钱 ” 。

这是一场漫长而残酷的面试 。

一场关于人性 、忠诚和格局的终极考验。

而我,通过了。

我站起身,对着邱振海 ,深深地鞠了一躬 。

“谢谢邱董。 ”

这一次,是发自内心的。

他笑了,摆了摆手:“不用谢我 ,这是你应得的 。回去吧,好好跟你爱人庆祝一下。她也跟着你,受了不少委屈。”

走出办公室 ,外面的空气格外清新 。

同事们看到我,眼神里都充满了好奇和探究。

顾伟远远地看着我,脸色比锅底还黑。

我没有理会他们 ,径直走出了公司大楼 。

我站在街边 ,给罗菲打了个电话。

“喂?”她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。

“老婆,晚上我们出去吃吧,去那家你一直想去的法式餐厅 。 ”

“怎么了?发年终奖了?够吗?”

我笑了 ,看着川流不息的街道,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。

“够。”

“从今以后,都够了。 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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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武静
    武静 2025年12月28日

    我是视听号的签约作者“武静”!

  • 武静
    武静 2025年12月28日

    希望本篇文章《董事长阑尾炎,我垫付6万出院后他绝口不提,发奖金时账户里多个0》能对你有所帮助!

  • 武静
    武静 2025年12月28日

    本站[视听号]内容主要涵盖:国足,欧洲杯,世界杯,篮球,欧冠,亚冠,英超,足球,综合体育

  • 武静
    武静 2025年12月28日

    本文概览:电话是晚上十一点半打来的。手机在枕头边上发出垂死病牛般的震动,把我和罗菲都惊醒了。我摸过来,屏幕上跳动着“邱董”两个字。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。这个点,董事长找我,不是公司服务器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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